普京将伊利亚·雅辛送进监狱作为生日“礼物”我在他的牢房里跟他通话

“Yashin至关重要。如果普京下台，雅辛将出任总理或高级部长——而且他还很年轻。他非常有魅力，而且毫无畏惧。唯一阻碍他的是威权主义能否持续下去。或者普京杀了他。”

雅辛对自己的事业很有信心，他相信自己代表了很多俄罗斯人民。这正是普京监禁他的原因，他解释道:“我知道镇压持不同政见者是政权软弱的标志。普京试图压制我们的声音，意味着他明白我们的想法在社会上是受欢迎的。否则，他会直接无视我们。

“在监狱里，我已经收到了2万多封感谢信。这一切使我充满力量，使我脚下的土地更加坚固。是的，监狱是一个不愉快的地方，这里的生活非常艰苦。但不幸的是，正如历史所示，通往自由和民主的道路往往要经过监狱的栅栏和铁丝网。”

但普京能得到多少支持呢?雅辛说，入侵乌克兰是为了提高普京的支持率。由于养老金改革和其他困难损害了他的公众地位，普京“决定用他惯常的方法来恢复他日益下降的人气——通过征服邻国在国际舞台上秀肌肉，”雅辛说。

2014年，普京对乌克兰发动袭击，MH17被俄罗斯控制的部队击落，世界对此的反应让普京胆子更大了。雅辛认为，世界的反应是如此软弱，以至于相当于绥靖:“然而，这一次乌克兰准备得更充分，有能力反击。这对普京来说是一个大问题，因为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会造成巨大的经济和政治成本。

“俄罗斯社会的战争疲劳正在加剧。人们对武装部队感到失望，他们对俄罗斯城市日益频繁的袭击感到沮丧和恐惧，他们对普京无法找到摆脱这种局面的方法感到沮丧。这种沉闷的愤怒还没有导致政治危机，但最初的迹象已经在由叶夫根尼·普里戈津领导的雇佣兵组织“瓦格纳”的叛变中显现出来。

这表明普京的战争已经变得多么不受欢迎?雅辛指出，据估计，去年可能有100万人离开俄罗斯:“我想强调的是，在动员期间，离开俄罗斯的俄罗斯公民至少是向军事征兵办公室报告的人数的两倍。如果这场战争真的很受欢迎，我们就会看到人们在征兵处排队，而不是在边境检查站排队。”

他指出了另一个迹象——俄罗斯正在进行的地区选举活动。观察人士注意到，执政党小心翼翼地避免提及与战争有关的话题。原因是被动员者的家属继续收到装在棺材里的父亲和儿子的尸体。”

雅辛不相信民意调查，民调显示普京的支持率通常在80%左右。他估计普京的核心支持者约占总人口的四分之一。他猜测，另有四分之一的人反对战争，大多数人经历战争“就像经历一场自然灾害一样——努力生存，等待它过去，适应新的现实”。

无论战争的进程如何，普京都将坚持到最后，但“我不会完全排除普京因民众动乱或政变而下台的可能性，”雅辛说。“话虽如此，但目前的形势还不成熟。”

雅辛与澳大利亚没有任何特别的联系，但他想向澳大利亚人民传递一个信息，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他的国家:“我想说，我们的人民不应该与夺取克里姆林宫权力的军政府相提并论。

“战争和独裁不是我的同胞的选择。这些都是盗贼和杀人犯加在我百姓身上的镣铐。不要放弃我的国家，普京不是永恒的。总有一天，我们会回到文明国家的大家庭。”

Ilya Yashin在监狱里。但全世界都知道谁是真正的罪犯。

Peter Hartcher是国际记者编辑部分

与Ilya Yashin的完整问答

你的案子目前进展如何?你被拘留的情况如何?我记得你的生日是上周，你今天是怎么过的?

我是在去年六月底被捕的，就在我39岁生日的前一天。俄罗斯安全部队喜欢给反对派积极分子送这样的“礼物”:逮捕、搜查和审讯往往与生日或其他家庭庆祝活动同时进行。这是一种常见的做法。

2022年6月27日，我和朋友在莫斯科的一个公园里享受着深夜的散步。出乎意料的是，一队全副武装、身穿防弹衣的警察从灌木丛中跳出来。他们真的把我抬上了一辆警车，带我去了警察局。他们写了一份报告，声称我扑向路过的警察巡逻队，咒骂他们，戳他们的胸部，试图扯下他们的肩带。这一切听起来如此荒谬，连法官都嘲笑了这份报告。但这并没有阻止他判处我在行政拘留中心拘留15天，尽管这显然是一项欺诈指控。

后来我才明白为什么他们有必要把我关起来，因为这是一起针对我的刑事案件，我的被捕迫在眉睫。两周后，我刚被释放就在拘留所的出口处被逮捕了。首先，我在警察的护送下被带到我的公寓，他们开始进行搜查，然后我在调查委员会接受审讯，当天晚上我被关进了监狱，在那里我被关押了13个月。

对我的刑事指控是因为我公开批评了在乌克兰的军事行动，我公开称这是普京的侵略。这个案子是基于我的YouTube视频，我在那里谈论了俄罗斯士兵在乌克兰小镇布查犯下的大屠杀。法庭判定我因分享自己对战争的看法而“抹黑”军队，并判处我8.5年监禁。这个判决完全是荒谬的——在俄罗斯，抢劫、强奸和谋杀通常会被判更少的监禁时间。

一个半月前，我在监狱里度过了我的两岁生日。我的家人给了我一个蛋糕，我和我的狱友——一个毒枭、一个军火商和一个骗子——分享了这个蛋糕……当然，我收到了很多来自外面的信件和明信片。

你一定知道批评普京和他的战争所面临的风险。你为什么选择留在俄罗斯?

我知道我被捕是不可避免的。自入侵乌克兰的第一天起，普京也开始了一场针对他在俄罗斯国内批评者的战争。立法急剧收紧，几乎任何对政权或战争的批评都被定为犯罪。全国各地都有大规模的逮捕行动。人们拿着鲜花和横幅行走，在社交媒体上呼吁和平，甚至点赞有关和平的帖子，都被拘留了。牧师因为反战布道被逮捕，记者因为他们的文章被逮捕，剧院导演因为他们的戏剧被(国家)认为不可接受而被逮捕。一名男子因女儿在学校美术课上画的反战画而被判入狱2年，这一事件让人们感到震惊。

很明显，克里姆林宫让反对派政客们别无选择，只能移民国外。当局明确表示，我们所有不离开的人都将被送进监狱。几乎所有反对派的同事都离开了俄罗斯。但我决定留下来。为什么?在我看来，不仅在国外和移民中，而且在俄罗斯国内，反战的声音仍在继续，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克里姆林宫利用镇压和恐吓手段让所有人噤声，制造一种民众一致支持普京的侵略政策的假象，以表明没有人反对他。但我在这里。我住在俄罗斯，我没有逃到任何地方，我公开称普京是战犯，他发动的战争是一场灾难。我在被捕前就这样做了，我将继续诚实地用他们的真名来称呼他们，当我在监狱里，在法庭听证会上，在与记者的通信中，在我在监狱里写的宣言中，并在我的社交媒体上发布。通过这种方式，我试图挽救我的国家的声誉，并激励俄罗斯国内那些不想要极权主义和军国主义未来的人。

牢狱之灾考验了你的承诺还是加强了你的承诺?

我在道德上为被捕做好了准备，我明白我必须配得上通过这次考验。在这种情况下是一项严峻的挑战，也是一项重大的责任。毕竟，在俄罗斯有很多人希望停止战争，梦想着政权更迭。这样的人比通常认为的要多得多。从心理上来说，这对他们来说非常困难:他们沮丧、害怕、士气低落。我在狱中的表现如何，我如何承受压力，将影响到我的支持者和志同道合的人是屈服于更大的冷漠，还是相反，鼓起勇气，获得力量，为自己的未来而战。

我的信念一如既往地坚定，我的事业是正义的，监狱并没有动摇我的信念。我知道我因为说出真相而被监禁是真正的凶手把我关在这里的。我知道，镇压持不同政见者是该政权软弱的表现。普京试图压制我们的声音，意味着他明白我们的想法在社会上是受欢迎的。否则，他会直接无视我们。我感受到了来自市民的支持。在审判我的时候，法庭上总是挤满了我的支持者——他们排着长长的队伍进入法庭，而更多的人不得不站在窗外。在监狱里，我已经收到了两万多封感谢信。这一切使我充满力量，使我脚下的土地更加坚固。是的，监狱是一个不愉快的地方，这里的生活非常艰苦。但是，不幸的是，正如历史所表明的那样，通往自由和民主的道路往往要经过监狱的栅栏和铁丝网。一个人必须在不失去自我的情况下完成这段旅程，但要获得生活经验，变得更聪明。

你认为有多少俄罗斯人对普京政权和这场战争持和你一样的看法?

我不想猜测数字和百分比。首先，因为我不是社会学家。其次，因为在独裁统治下的民意调查，作为一个原则问题，不能真实地反映社会的真实情绪。想象一下，一个俄罗斯小镇上的人晚上坐在厨房里，读到更多反对派支持者和反战活动人士被逮捕的消息，更多严厉的法律被通过……突然，电话响了，电话另一端的一位不知名的采访者正在询问他们对普京在乌克兰的行动的态度。最有可能的是，这个人会说他们赞成并支持一切。但他们真的这么想吗，还是害怕说出真相?这是一个有争议的问题。

然而，我可以根据我与周围人的个人互动来分享我自己的主观评价。我认为，大多数俄罗斯人不支持军事侵略，但他们不准备明确和故意地谴责这种侵略。他们经历了战争和相关的挑战，就像他们经历了一场自然灾害一样——努力生存，等待它过去，适应新的现实。

普京的核心支持者大概是俄罗斯四分之一的人口。这些人主要是在地区消费电视信息的人，政府工作人员和军工联合体的雇员，他们的收入大幅增加，但也有退休的军事人员，他们有复仇的想法。然而，在这些怀念苏联的退休人员中，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对当局不再抱有幻想，因为乌克兰战争远未取得胜利，它暴露了俄罗斯军队的腐败程度、效率低下和无能为力。因此，普京的激进支持者越来越多地批评他，他们自己也成为了政治迫害的目标。在这方面，Igor Girkin的案例堪称典范。吉尔金是俄罗斯联邦安全局退休官员，也是“愤怒的爱国者俱乐部”(the Angry Patriots Club)的领导人，是2014年顿巴斯血腥冲突的主要煽动者之一，他因在乌克兰上空被俄罗斯控制的部队击落马航MH17客机而被缺席定罪。现在普京以批评俄罗斯国防部的罪名逮捕了他，指控他“极端主义”。

最后，在我看来，反对战争的人大约占俄罗斯成年人口的四分之一。他们大多是大城市的居民，受过大学教育的人，活跃的互联网用户，以及中产阶级的代表。在入侵开始后，出于对自身安全的担忧，他们中的许多人被迫离开俄罗斯。第二波移民潮发生在去年秋天，与动员有关。根据一些评估，去年大约有100万人出于政治和人道主义原因离开了我们的国家，当然，这主要是对普京持负面态度的公民。在这方面，我要强调，在动员期间离开俄罗斯的俄罗斯公民至少是向军事征兵办公室报告的人数的两倍。如果这场战争真的很受欢迎，我们就会看到人们在征兵处排队，而不是在边境检查站排队。

但在我看来，很多持反战态度的人仍留在俄罗斯。他们也在适应环境，不敢公开表达自己的观点。但我觉得他们的数量在增长。例如，俄罗斯的地区选举活动已经开始，观察人士注意到，执政党正在小心翼翼地避免提及与战争有关的话题。原因是，被动员者的家属继续收到装在棺材里的父亲和儿子的尸体。人们对战争越来越沮丧，而竞选活动的消息人士向记者承认，与选民谈论战争变得非常危险——在一些地区，这可能导致抗议投票。

我们应该如何理解普京的国内政治局势与入侵乌克兰之间的联系?

普京显然是在策划一场历史书上通常所说的“小胜利战争”。迅速入侵乌克兰，占领基辅，强行建立亲克里姆林宫政权，本应加强普京作为强硬果断领导人的声誉，提升他在俄罗斯人心目中的权威。

这就是他在2014年所做的，当时他吞并了克里米亚，并在顿巴斯建立了傀儡人民共和国。这大大提高了他在俄罗斯的声望，因为我们的国家没有因为征服另一个国家的领土而面临任何重大的负面后果。国际社会的反应仅限于温和的制裁，事实上只是接受了普京的侵略。西方政治领导人继续像往常一样与克里姆林宫做生意，就好像什么大事都没发生一样，他们达成协议，访问莫斯科进行谈判，并在2018年俄罗斯世界杯期间陪伴普京在体育场观看足球比赛。

历史告诉我们，当你试图平息侵略时，总是会有后果的。到2022年，普京开始相信他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而不用承担后果，所以他的野心越来越大;但另一方面，在一系列不受欢迎的决定后，他与俄罗斯社会的关系变得紧张，包括养老金制度的改革。因此，总统决定通过他一贯的方法来恢复他日益下降的支持率:通过征服邻国在国际舞台上展示自己的肌肉。然而，这一次乌克兰准备得更好，能够反击。这对普京来说是一个大问题，因为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会造成巨大的经济和政治成本。俄罗斯社会的战争疲劳正在加剧。人们对武装部队感到失望，他们对俄罗斯城市日益频繁的袭击感到沮丧和恐惧，他们对普京无法找到摆脱这种局面的方法感到沮丧。这种沉闷的愤怒还没有导致一场政治危机，但最初的迹象已经在瓦格纳PMC的叛变中显现出来。但这种情况持续的时间越长，朝鲜政权面临的风险就越大。

阿列克谢·纳瓦尔尼(Alexei Navalny)最近的刑期从9年延长至19年。朝鲜政府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纳瓦尔尼不仅是俄罗斯反对派的领袖，也是普京视为私人敌人的政治家。这种个人仇恨的原因是，阿列克谢打破了总统在俄罗斯人民心目中作为一个睿智、禁欲、公正的国家之父的公众形象。纳瓦尔尼的反腐调查揭开了权力的帷幕，表明克里姆林宫是由一个自私、小气、爱奢华的人领导的，他沉溺于腐败和专制;尽管俄罗斯普遍贫困，他还是把数十亿美元的资产交给了他的朋友，把他们变成了寡头。纳瓦尔尼已经表明，尽管存在政治压迫和致命危险，但不害怕普京是可能的——他已经成为公民勇气的独特典范。即使是暗杀企图和在酷刑条件下的监禁也没有使阿列克谢沉默。这就是为什么在我看来，无数针对普京的刑事案件更多是出于普京的情绪和报复，而不是理性的政治考量。总统正试图“把他的敌人碾成沥青”，利用国家机器的全部力量，试图打破他的意志，迫使他公开放弃自己的观点。但普京并没有成功。

你对乌克兰战争会如何发展有什么预测吗?对普京未来的预测?

目前，主动权显然在基辅方面，战争的结束主要取决于乌克兰人的意愿，以及他们的西方盟友的耐心。普京显然做好了谈判的准备。他经常谈到这一点:最近的发言是在与非洲代表团会晤时发表的。俄罗斯外交部长回应了总统，强调和平协议应该以“普遍现实”的视角进行斡旋。这是什么意思?事实上，它们意味着按照“以和平换领土”的模式，沿着目前的接触线冻结冲突。粗略地说，乌克兰得到了停火协议，而俄罗斯将继续控制克里姆林宫在过去一年半里设法占领的乌克兰领土和城市。

如果在权衡利弊之后，基辅同意这样的方案，那么冲突的激烈阶段将在今年秋天结束。如果乌克兰人决心继续为夺回自己的领土而战，战争就会继续下去，而且很可能会持续很长时间。但战争的成本将继续增长。我指的不是金钱或武器供应，而是最重要的人的代价。但是，我重申，这个决定要由乌克兰人民做出。

至于普京的未来，毫无疑问，他会一直掌权到最后。这个人成了一个真正的战争罪犯，国际刑事法庭对他发出了逮捕令。很明显，他不会自愿离开克里姆林宫，他会继续挟持俄罗斯人民，用核灾难威胁全世界。与此同时，普京已经变成了一个有害的人物，甚至对俄罗斯公民来说也是如此，成千上万的俄罗斯人被他送去屠杀，对大企业来说也是如此，大企业现在正受到严厉的制裁，对官僚机构来说也是如此，他们发现自己完全被孤立了。正因为如此，我不会完全排除普京因民众动乱或政变而下台的可能性。这可能受到重大军事失败、预算漏洞不断扩大以及社会普遍认为普京正在摧毁国家未来的集体情绪的影响。当然，这方面的形势还不成熟。

如果有到澳大利亚的联运班机，你们有什么联运班机?

我从未去过澳大利亚，但我知道有许多持积极反战、支持民主观点的俄罗斯人居住在你们国家。他们组建民主团体，在俄罗斯大使馆前纠察，帮助乌克兰难民，支持俄罗斯政治犯。我经常收到来自俄罗斯裔澳大利亚人的温暖的信件，我很高兴了解到许多志同道合的人，尽管距离遥远，选择生活在另一个国家，希望我们的祖国自由和幸福，并随时准备提供帮助。

你对澳大利亚政府有什么要求吗?

我认为我向外国政府提出要求是不合适的。澳大利亚公民向澳大利亚政府提出这样的要求更为合适。

我宁愿向公民社会而不是政府呼吁。我想对澳大利亚人说的很简单。我知道，我的国家在世界上的声誉有过好日子:由于普京的侵略，俄罗斯人被怀疑，我们被恐惧，我们被视为侵略者。我想说的是，我们的人民不应该与夺取克里姆林宫权力的军政府相提并论。战争和独裁不是我的同胞的选择。这些都是盗贼和杀人犯加在我百姓身上的镣铐。不要放弃我的国家，不要修建围墙，不要孤立没有被战争玷污的俄罗斯人。普京不是永恒的。总有一天，我们会回到文明国家的大家庭。